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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3章流蘇遮面首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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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3章 流蘇遮面首飾

蘇弦穿著禮服、大鬥篷,還拿著裝自己衣服的大袋子,一步三拉扯,叩響了自家的門。

姐姐開門的時候,看著她一身華服好生羨慕了一番:“哇!這麽帶感!見王子就是不一樣。”……顯然,她在王子家待了一夜的事已讓她知道了。

趁著蘇弦回屋換衣服,姐姐在帶回的盒袋裏好一陣搜羅。蘇弦那邊還沒來得及換下來,就聽見姐姐在客廳尖叫了起來:“這是什麽?!”

這聲音好比見到奇珍怪獸,蘇弦跟著肩膀都抖了一下;她急匆匆地回到客廳,看見蘇合從盒子裏拿出一副很特別的面紗樣的首飾。

這是一副銀色的遮面首飾,類似鳳冠霞帔前垂下的流蘇和中東面紗的混血體。應該是中東女性在隆重場合搭配禮服用的首飾,誇張一點說,阿拉伯世界花魁的收藏也不過如此。

誰把它塞在袋子裏面、跟她的衣物混在一起了?

這問題在她腦中過了一瞬立即沒了,這件首飾實在太美麗,蘇弦被這撩人的首飾給震驚到失語了。

姐姐已經拿著它開始對鏡自照:“美啊美!我是這世上最美的女人!”

一根根細若毫發的銀線垂墜微動,光影之中確實顯得人越發美了。……女人對首飾天生沒有免疫力,蘇弦迅速加入其中,跟姐姐一起試戴起這流蘇遮面首飾。行到興奮之時,兩人爭搶不已差點肉搏起來。

尤其是蘇弦,她一身黑禮服黑鬥篷,全然就是中東女子的打扮,再加上這流蘇遮面首飾,濃濃的異域沙漠公主風沒跑了。

“鏡子啊鏡子,我是不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?!”整整一下午,姐妹兩對著鏡子念這一句臺詞念了無數遍,絲毫沒有厭倦。直到玩累了,終於有人想起來:“這首飾是王子送你的?還是不小心混進來的?”

離開時,侍者並沒有說裏面混有首飾,估計是不小心混進來的。蘇弦拿起電話,一邊想撥電話確認,一邊又擔心自己猜中要送回去,糾結了好一會才狠心撥通:“袋子裏有一件首飾,不知道是不是您弄錯了?”

“並沒有弄錯,是王子送給您的。”侍者那邊的回答一清二楚,蘇弦還是覺得自己聽錯了:這件首飾不僅美麗,應該也很值錢。看著是銀色,十有八九是鉑金做的,僅憑著用料就比常見的項鏈首飾貴多了。

多次核實之後,她終於明白其中的內情,放下心來。

……在中東,女子的服飾多是黑色。王子見她穿的黑禮服和黑鬥篷好看的緊,突然想起故國,便順手送了一件中東的首飾給她。

怪不得餐桌上,他留意多看了她幾眼。作為一個常年流亡國外的王室,鄉愁恐怕也成了一種軟肋吧?

蘇弦對著鏡子一陣恍惚,突然理解了這王子的心情:任何一個民族都有自己驕傲的服飾。他們那邊長期戰亂、政局不穩,但並不代表沒有值得懷念的心頭好。沙漠傳統保守的姑娘在他眼裏應該比我們好看多了。——便宜了她這異族妹,白得一件首飾。

還別說,她這樣罩得嚴嚴實實,臉孔半遮半掩,只露出一雙眼睛的樣子,確實挺個性挺好看的。……那邊的大美人應該都這麽穿。

“啥?那王子一直在流亡?看著你衣著可親,就送了你一面具?”蘇合聽到這消息雀躍不已,“王子出手就是大方!以後這面具有我的一份!啊哈哈哈!”

林寂陌的冷臉擺了好一陣。

起初他以為薩勒曼王子橫刀奪愛、和蘇弦有了些什麽:“進去沒多久,衣服都換了。”蘇弦認真解釋過幾回之後,臉色才稍好看了點。不過對王子的心結就此生了出來,日後談項目再度遇上,臉色便暗了許多。

這讓阿三松了口氣:命裏的冤家永遠是冤家,林少摸不清楚狀況、跟人賠笑臉、熱臉貼冷屁股的樣子更讓他難受。

這樣一來,跟王子合作項目的事恐怕就有些難了。兩人互相不爽,雷震威那邊也還惦記著截胡。他怎麽努力好像也無濟於事。

罷了!好像林少對王子和氣,就能搞定這項目似的!……王子對林少的不爽,是他初次合作就遺留下來的;這回他又失憶兩眼一抓瞎,完全不記得這岔;不從根本上解決問題,解除王子心結,兩人很難握手言歡。

“走一步看一步吧,勝負自有天定。”阿三按手望天,只能自己安慰自己。

這一日天空晴朗,蘇弦在陽臺澆花,恰巧看見咕咕從外面飛回來。不消說,又是去王子那大快朵頤去了。

一開始蘇弦並沒覺得有什麽不對,可無意間看到咕咕的羽毛,上面居然帶著不少血跡。……蘇弦嚇了一跳,按住咕咕將它渾身上下瞧了瞧,卻並沒有發現傷口。

沒有傷口卻帶有血跡,難道是在哪裏濺上的?

想想它近來老是去王子大宅,蘇弦腦子裏冒出一個不好的念頭:難道王子大宅出什麽事了?濺上這麽多血,恐怕不是小事啊……。

在陽臺來回走了幾趟,蘇弦覺得應該去看一看。

她換下身上的家居服,如上回一樣穿上那個大鬥篷,將臥室的門與王子大宅正門連通,推開門的下一瞬間,她便站在王子大廳中。

大廳和樓梯上倒著一些侍者和穿黑西裝的人,地上和墻上均是血跡,空氣裏彌漫著血腥味,更讓人恐懼得是,這裏太安靜,安靜得仿佛人都已經死完,兇手正潛伏在現場、等待著給你致命一擊。

……連個控訴哭喊的人都沒有。

沒有人被留活口嗎?沒有人出來□□嗎?

沈默的兇案現場遠比聲嘶力竭的兇案現場更令人恐懼,尤其蘇弦現在還是單槍匹馬。

走廊盡頭有冷風過來,血腥味更濃了,她的身體止不住得開始冷。……入秋降溫並不大,但蘇弦感官一日比一日靈敏,她的皮膚上寒氣逼人、感覺已是隆冬。

她站在樓梯盡頭,不敢再往前邁一步。兩側都是走廊,她不確定是否會有人突襲。戰戰兢兢地扶著樓梯扶手,蘇弦給自己打了打氣,鼓起勇氣問了一句:“有人嗎?”

沒有人回答。

蘇弦操起電話報了警,正打電話給林寂陌的時候,身後有人拿刀抵住了她的腰:“王子在哪?說!”——這裏被陌生人闖入並占領了。

蘇弦的脖子被人扼住,別說回頭,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。但眼前長滿體毛的手臂告訴她,這是個男子。

離開對於她而言並不是難事。可現在最重要的是王子的安全。……看樣子,身後這個人也沒找到王子。

他是逃走了?還是沒回來?他對大宅的變故知曉麽?若是中途返回來,恐怕會有大麻煩……。

蘇弦下大力咬了他手臂一口,男子吃痛不已,正準備對她插刀。蘇弦從眼前消失了。下一刻,大宅的正門、花園外的院門、窗戶……,所有的出口全被關死,有的甚至還在外面加了鎖。

那男子被眼前荒誕的一幕吃了一嚇,連踹正門幾腳也不見反應之後,意識到自己被困在裏面。

……警察來之前,誰也別想出去。

蘇弦站在花園外的鐵院門口,咬著嘴唇看著這血氣彌漫的宅子。……天空有點陰,它在烏雲的襯托下慘白如紙,甚至有些像將死的肉。她還沒搞清發生了什麽,就已感覺到深深的不吉利。……死了人的宅子,還死了這麽多,以後恐怕是住不得人了。兇宅!

王子去哪了?他老人家要是出了事,別說這物業兜不住,大使館那邊都難交代。

……警察怎麽還不來?他們不來怎麽查王子的下落?

蘇弦心火一刻比一刻焦灼,轉頭一看,咕咕不知什麽時候跟著飛來了。她摸摸它的頭,俯首過去耳語了幾句。咕咕左右看了看,拍拍翅膀立即飛走了。

林寂陌阿三幾乎和警察同一時間趕到。

蘇弦開了院門的鎖、將其他鎖鑰匙交給了警察,並將王子失蹤的消息予以說明。……警察立馬封鎖了現場,魚貫而入。

部分行兇者已經逃離,他們總算捉住其中一個。

……直到天黑、蘇弦石化在即,也沒有人告訴她與王子有關的消息。

她坐進了林寂陌的車,看著窗外的夜色一點點降臨,看著這大宅院門口漸漸聚滿了人,看著自己變成了石像。

夕陽中天空有飛機劃過的痕跡,從東邊到西邊只需要須臾的功夫;而一個了無音訊的人,從黑暗中回到自己的家,卻需要一個小時、一夜甚至更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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